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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. 誰敢把雞抓走

 雞兒雞兒快長大,才能賣給別人家。
賺足錢幣給女兒,買個玩具好玩耍。
再賺更多的銀兩,要給妻子蓋間屋。
誰知遇上大騙子,希望瞬間落空啦。

台灣屬於海島型氣候,夏天是颱風季,每次的颱風或多或少的對人們造成災害。
約在四十年前,更是有個颱風,把天一夫婦從山上帶回平地,到雲林養雞去。
當初他們到台東的山上種薑,除了剛到時發生一些靈異事件外,往後的日子大致來說還算平順,讓他們有了長期居住這裡的打算。
但是,計畫來不及變化,最後他們還是遷離此地。
「那是一個颱風過後很久的早上,我們接到娘家哥哥的電報,她爸看過之後說:
『電報上寫著母親病逝速回!』」
「我聽完之後痛哭失聲,馬上收拾行李,帶著小孩飛也似的回家奔喪。」
「然而回到娘家,發現怎麼家裏已經恢復平靜,兄姐說:
『因為聯絡不到你們,遺體又不能夠一直放在家裏,在等不到你們回來的情況下,只好先行安葬了。』」
「這時候說什麼都已經太遲了,我只能對著母親的遺像不停的流淚。
因為這次是個強烈颱風,帶來大量的雨勢造成山崩,影響到交通及電訊,當我們收到電報時已經是颱風過後一個月多了。
想著母親生前最疼我,如今連最後一面也沒見著,最後一程無法相送,成為我心中永遠的痛。於是對她爸說:
『我不想再有類似的遺憾發生,所以決定要留在平地,錢到處都可以賺,何必一定要到那麼遠的山上去!』」
「她爸看到我這麼的傷心,心中也感到難過,便同意留在家鄉另找工作,不過,如此一來,我們等於失業了。
但是,沒過多久,賺錢機會悄悄的找上門了。」
「這是隔壁村的一位阿松先生來找我們,說:
『我想和你們合作,共同創造一點事業,不知你們願不願意?』
『要合作什麼事業?為什麼找我們不找別人?』
『因為大家都知道你們夫婦最勤勞、老實,目前又還沒有工作, 所以想找你們合作,經營養雞場。』
『一個養雞場可是要很多資本的,我們又沒有什麼錢,怎麼投資?』
『沒有關係!資本我岀,你們夫婦只要負責把雞養大就好,賣出後利潤一人一半,如何?』
『雞要養在哪裏?』
『我已經看好一塊地了,如果你願意合作的話,我們馬上去看,認為合適的話,可以當場把它租下來。』」
『我們夫妻先商量一下可以嗎?』
『好啊!商量好告訴我,晚上我會再來一趟。』」
「我說:
『我們雖然沒有資本,但是我們付出時間與勞力,也算是一種資本,也就是說一個出錢,一個出力,利潤一人一半算公平。』」
「於是我們答應了這項合夥生意,從此開始與雞為伍的生活。
首先和阿松看過預定的養雞場所之後,我們又到別的雞場參觀,然後根據別人的優缺點作改進和規劃,一步一步開啟我們的事業。
剛開始,那位阿松先生經常會帶朋友來參觀,總是對著參觀者誇獎我,說我非常能幹,這些設施很多都是我設計的,結果有一個人說:
『女人做事不牢靠,再怎麼能幹也是如此這般而已。』」
「我在遠處聽到了,可是默不作聲,繼續拌著飼料,心裏想著:
『這是什麼話?哪天要讓你無話可說!』」
「養雞的工作是非常辛苦的,每天有做不完的事情。
早上要把整個雞舍巡視過一遍,把母雞所下的蛋一粒一粒收集起來,等候轉給大盤商。
這要非常小心,否則稍一鬆動,整堆的蛋就會全毀,損失可就大了。」
「雞蛋收集好之後,就得清理雞舍,雞所排出的糞便要先讓它把水份蒸發掉,等乾了以後再鏟起來裝到袋子裏,
這可以當作肥料賣掉。我們每天都得聞雞糞的臭味,剛開始時簡直受不了,到後來嗅覺也已經麻痺了,之後也不再覺得臭了。」
「清完雞舍,接下來是攪拌飼料,把米糠和麥片等飼料攪拌一起,然後倒在一個個飼料槽裏雞就會去啄食。」
「一個養雞場有幾千坪大,這些工作就要花去我們大半天的功夫,但是最花時間的應該是為雞施打預防針。
雞瘟是件可怕的事,只要一隻雞受到病菌感染,很快的所有養雞場的雞都會被傳染到,把養雞戶的心血毀於一旦,
所以我們必須為每一隻雞施打預防針,但是整個養雞場有上萬隻的雞,要全部打完,需耗掉多少時間可想而知了。」
「因為每天都是這麼忙碌,所以三餐也就簡單在雞場草草解決。
晚上還要擔心會有偷雞賊,更是得夜夜巡邏。這工作雖然苦了一點,但是我們毫無怨言,因為我們心中有個願景、有個希望,
等這批雞隻賣了之後,會有一比可觀的收入,可以用這些錢買塊地和蓋間房子,
說不定幾年之後,能夠成為一項大事業,就不用再如此辛苦賺錢了。」
「第一批的小雞養大到了可以賣的階段,阿松就找來買主把所有的雞載走,臨走時留下一句話:
『雞賣掉了,雛雞我會再叫人載過來,現在有事先走,賣雞和其他的錢待會兒再來和你們一起結算。』」
「我們夫婦是老實人,信以為真,還說:
『連飼料的錢一起算嗎?那是我們先代墊的。』
『當然!我先走了!再見!』」
「然後我們就天天等待這位阿松先生送錢來,可是一個月經過,始終不見這位老兄的人影。
等他再次出現時已是幾個月,雛雞又養大以後的事。然後同樣的事情再發生一次,又是那句話:
『錢待會兒再來和你們算。』」
「第一次沒分到錢是忠厚,第二次再沒拿到錢,勉強可以說是老實,但是如果連著三次都沒有收到錢,那可是笨蛋一個了。
每次辛苦的代價只是這樣一句話,我們越想越不對,莫非是被訛詐了還不自覺。
到第三次這位仁兄又帶著買主來挑選雞隻,對著買主說:
『你已經是老主顧了,應該了解我們所有的雞,絕對肉質鮮美,你看那羽毛都會發亮,就表示我們的雞隻隻都健康…..。』」
     「這時我開始發飆了,雙手張開攔住他們的去路,氣憤的對買主說:
     『你要看雞、談價錢應該是找我,不是找他。』」
     「阿松口氣很不好的說:
     『這是在幹什麼?沒看到我帶人來買我們的雞嗎?』」
     「我不理他,雙手用力把他推開,阿松因為想不到我會有這個動作,跌了一跤,站起來之後想要開口,
可是我不給他機會,搶著說:
     『什麼我們的雞,說得那麼好聽。那是我們夫婦辛辛苦苦養大的雞,所以這位先生,你要買還是要參觀都直接找我們。』」
 「買雞的老闆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說:
 『怎麼回事?』」
 「阿松有些心虛的對我說:
     『等我把這次的雞賣了之後,會和你們總結,你就別再鬧了!』」
 「什麼別鬧了!」
 「我一聽,更是火冒三丈,這種口氣是把我們當什麼了:
     『我的樣子像在胡鬧嗎?是你做人不守信用,當初說好條件的,雞賣了之後利潤一人一半,
可是,每次賣完雞,你都說再跟我們一起算,結果呢?雞載走,人也不見蹤影。
這不錯嘛!雞我們養,錢你來收,到現在好幾個月的時間過去了,雞前後載走幾回?
共有多少隻?應該賣有多少錢,你自己摸著良心算算看。
可是,我們到現在,從沒拿到你半毛錢,還倒貼許多飼料錢,你當我們是什麼?
就算是雇用的夥計也得發工資。所以,今天你如果沒有把話說清楚!別想走出這裡。』」
     「買雞的老闆這時候已經了解是怎麼一回事了,轉頭對阿松說:
     『這就是你的不對了,我每次和你都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,原來你是這樣的一個人!以後要怎麼繼續做生意?』」
「雙方僵持了一會兒,買雞的老闆看如此繼續下去也不是辦法,只好說
 『等你們處理好了我再來。』」
「這位阿松先生此時來個軟硬兼施,希望能把雞順利賣出,
但是我這次真的發火了,不買他的帳,非常堅決的說:
 『不行,事情沒有解決之前,誰也別想抓走半隻雞。』」
「因為我始終態度十分強硬,阿松知道我的力氣又非常大,如果用武力強取,說不定還會被我揍得鼻青臉腫,
隔天只好乖乖帶錢過來,但也只拿一小部份而已,並沒有全拿來。」
「事後,那位來買雞隻的老闆,等事情解決之後來載雞隻時,對著她爸說:
『妳老婆看平時起來好像不怎麼樣,沒想到她做事來蠻果斷、有魄力,從此我要對她另眼看待。』」
「這時候我在旁邊聽到了,冷冷的回了一句:
『上次好像有人說女人做事不牢靠,再怎麼能幹也是如此這般而已。』」
「這時候那位老闆臉上露出尷尬的表情,因為上次說這句話的人就是他。」
     經過這件事之後,夫妻只好再作打算,重新投入別的工作了。『三百六十行,行行岀狀元』;
這句話如果改一下套用在天一道姑夫妻身上,可以說是:『三百六十行,行行都做過』。
他們養雞之後,還會做什麼樣的工作呢?